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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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飛剛開始還是有些忐忑的, 畢竟和楊綿綿認識的時間也不長, 而且還是玩游戲認識的。
在游戲裏，【給我五星】又是那麽一個像殺人機器一樣的存在, 他以為現實中對方應該也會是個性格比較強勢日天日地的姑娘。結果玩了一個多小時下來，發現楊綿綿不僅長得可愛軟萌，性子也非常好，玩什麽都會問下他的意見，還會小心翼翼的提醒他讓他小心一點。
顧飛從來沒見過這麽貼心的妹子,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
原來玩這種無聊的兒童游戲也可以這麽有意思, 竟讓他有些樂不思蜀的感覺。
顧飛玩的很開心, 甚至連那疑似撞鬼的懼意都完全忘記了。
雖然兩人才第一次見面，但是顧飛覺得自己是完全可以接受一段網戀的。
顧飛腿長，走在前面，想著剛才的點滴, 臉色微微發紅。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都是妹子在主動，他身為一個大男人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顧飛這麽想著, 扒拉了下頭發，準備和和妹子說點什麽，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楊綿綿軟糯糯的聲音。
“今天玩得開心嗎？”
顧飛嘴角一揚，回頭看她：“開心……”
“你不說話, 我下次就不帶你了哦。”楊綿綿見圓圓明明很開心，卻非要繃著嘴角裝作不在意的傲嬌樣子, 笑著打趣道。
顧飛一楞, 這時才發現對方根本沒有看他, 而是低著頭，似乎正在和身側的空氣說話。
顧飛臉上白了幾分，有些不確定的問：“你剛才是在和誰說話？”
楊綿綿依舊側著頭看著身側，嘴角淺淺的揚起：“和圓圓。”
“圓圓？”顧飛忽然想起剛才那個物業說的話，背後的汗毛一下就豎了起來。
“你是說那個照片上的孩子……他一直在……在……這裏？”
顧飛說話時喉嚨發緊，完全沒意識道自己成了個結巴。
“對啊。”楊綿綿點頭，“你剛才不是跟他玩的很開心嗎？”
顧飛：“……”
不，他一點都不開心。
一想到自己剛才跟一只鬼玩了一個多小時，顧飛整個人都不好了。
原來剛才一直是他自作多情嗎？
太陽漸漸西沈，很快就要到黃昏了。黃昏時刻，陰陽交替，氣場最是駁雜。
楊綿綿牽著圓圓來到小區單元樓下，道：“快跟著哥哥回去吧。”
正要踏上臺階的顧飛聞言，虎軀一震，立馬回頭看向楊綿綿：“你讓誰跟我回去？”
楊綿綿朝空無一人的地方努了努嘴：“自然是圓圓。”
一只鬼！
顧飛瞪圓了眼：“你不是來捉鬼的嗎，不把他收走嗎！”
“誰說他是鬼了？”楊綿綿道：“圓圓只是一縷離體的生魂，等他父母來接他回去後就會離開了。”
聽楊綿綿這麽說，顧飛心裏總算好受了一點，可那畢竟還是看不到的東西，一想到要和他共處一室，顧飛心裏就毛毛的。
“要不讓他跟你回去吧，等他爸媽來了，我再通知你。”顧飛道。
剛才在物業辦公室給圓圓的父母打了電話，對方已經答應明天會過來一趟。
他原本以為對方會讓他把東西寄過去的，沒想到對方竟然願意特意坐飛機回來取一本繪本，這似乎和物業口中描述的那對不靠譜的父母不太一樣。
楊綿綿聞言翻了個白眼，“若是跟我回去被什麽東西沖撞到，生魂沒法歸位，成了陰魂天天纏著你我就沒辦法了。”
生魂最是脆弱，更何況圓圓的情況還很特殊。人有三魂七魄，他這縷生魂，只是一魂，所以非常容易被其他混亂的氣場給影響，若是被影響到，想再回到身體裏就很難了。
以圓圓現在的情況，熟悉的環境有利於他魂體的穩定，而那房子裏幾個年輕小夥住著，陽氣重，圓圓的生魂和他們待在一起最合適不過了。
顧飛被楊綿綿說的可能性嚇了一跳，閉著嘴巴不說話了，可是臉色卻不太好。
楊綿綿一直將人送到了房門口，對圓圓道：“快進去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圓圓卻不放手。
他的眼睛很大，裏面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固執又倔強的盯著她。
“你也不要我了嗎？”
看著圓圓臉上這不符合年紀的堅強隱忍，楊綿綿覺得心尖似乎被什麽蟄了一下。
她只是跟他玩了一個一小會兒，這孩子卻像是認定了她一般。
他是多麽渴望陪伴。
楊綿綿蹲下身，摸了摸圓圓的小臉：“你的家在這裏，你還要在這裏等爸爸媽媽不是嗎？乖，你要是跟我走了，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住的那個小區陰氣重，陰魂橫行，生魂很容易被沖撞到。楊綿綿是沒辦法帶他回去的。
圓圓聞言，小臉一下緊繃了起來：“他們不要我，我也不要他們。”
楊綿綿蹲下聲看著他，在顧飛眼裏卻是她蹲在樓道口對著空氣在說話。
幸好現在沒有其他人進出，不然看到這一幕估計會以為她是神經病。
“圓圓乖，你爸爸媽媽做的不對，姐姐明天幫你教訓他們好不好？”楊綿綿伸出了小拇指，“我們來拉鉤鉤，姐姐明天保證還來看你。你要是跟我回去，以後就再也沒辦法跟我一起玩了。”
圓圓盯著楊綿綿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伸出了小拇指。
孩子，其實真的是很容易滿足的。
楊綿綿看著顧飛打開門，她沖圓圓揮了揮手，對方盯著她看了一眼，這才不情不願的進了去。
顧飛雖然百般不情願，但是楊綿綿都這麽說了他也沒辦法。
說到底圓圓只是一個看不到摸不著的魂魄而已，說給別人聽，還不見得有人會相信。
可是理解是一會兒事，真的能夠做到裝作什麽都沒發生是另一會兒事。
“隊長你送妹子下樓用了一個小時四十五分鐘。”顧飛一回來泡面頭就打趣道：“快，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和妹子約會去了。”
顧飛嘴角抽了抽，他是和一只鬼約會去了。
顧飛左右看了看，那種明明有但是卻有看不見的感覺讓他茫然又無力，他沒有帶孩子的經驗，更何況對方還是看不見摸不著的生魂。
可是他知道了，又不能裝作對方不存在。
最後他還是選擇打開了游戲室的大門。對方既然喜歡玩游戲，就讓他玩吧。
這種感覺就好像親戚家的孩子來家裏做客一樣，身為主人顧飛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可是又看不到人，他下意識學著楊綿綿的樣子對著身側的位置道：“你……你自己玩吧，要是有什麽需要你給我說……不，你給我托夢，唉，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托夢……”
已經坐在椅子上的圓圓一臉無語的看著顧飛像個大傻個一樣的杵在門口自說自話，他傲嬌的繃著臉，嘴角卻忍不住微微揚起。
“老大你一個人在嘀咕什麽呢。”泡面頭走過來，疑惑的在游戲室裏瞅了瞅。
顧飛連忙住了嘴，匆匆關上了房門，在關上門的前一刻，他下意識的掃了一眼游戲室裏的手機。
都是鎖屏的。
關好門，顧飛咳了兩聲道：“什麽事？”
泡面頭見他臉色不太好，心裏也跟著咯噔了一下。
“隊長，妹子不願意來嗎？”
顧飛一楞，這才反應過來，他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
楊綿綿站在16樓的走廊上，卻並沒有離開。
來時看到的那抹殘魂還在那，固執的徘徊在那個角落，就像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
再看到這抹殘魂，楊綿綿依舊覺得有一絲熟悉感，她忍不住朝她走近了一些，但是又不敢靠的太近。
這抹殘魂似乎已經太久了，每日徘徊在這裏被來往的住戶陽氣沖撞，已經很淡很淡了。淡到自身的陰氣連一抹孩子的生魂都無法影響的地步。
否則有這抹陰魂在這兒，圓圓的生魂絕對不會還是如此幹凈純粹。
她若是靠的近了，對方很可能會被她身上的陽氣給灼燒成一縷青煙。
自從她做了網約車司機，見過太多陰魂鬼怪，在她眼裏，這些陰魂就和普通人一樣，都有他們自己的命運軌跡，若是平常，她是很少會主動去管一個陰魂的閑事的。
或許是對方帶給她的那縷熟悉的感覺，也或許是殘魂臉上的茫然無措叫人看了心生不忍，楊綿綿忽然很想幫幫她。
走廊的盡頭呈t字型，往裏面還有兩戶人。楊綿綿一時並不確定這縷殘魂是想進去哪裏。
“你還記得你叫什麽名字嗎？”楊綿綿又稍微湊近了一點點，站在安全的範圍裏小聲問她。
那殘魂眨了眨眼，她已經在這裏游蕩了很久很久了，沒有一個人看得到她。
楊綿綿見對方不說話，又道：“我在跟你說話，就是你，穿碎花裙針織外套的陰魂小姐姐。”
殘魂又眨了眨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
碎花群，針織外套……
殘魂眼中閃過了一絲亮光，“我叫……”殘魂張了張嘴，眼中的亮光卻又忽然暗淡了下去。
“我叫什麽……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麽……”
看來她已經忘記了。
“那你還記得什麽？”楊綿綿問出這個問題後，自己都嘆了一口氣，姓名是與這個世界聯系的最後一縷的羈絆，如果這縷殘魂連自己的名字都已經忘記，那她的記憶估計已經全部蒼白，或許連她自己都已經忘卻為何要固執的游蕩在這裏。
殘魂張合了數次，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乎在回憶什麽：“餘……”
她的嘴角剛剛溢出一絲字，楊綿綿還沒來得及聽清，走廊盡頭偏右側的房門忽然打開了。
走出來的是個不茍言笑的中年男人，穿著黑色的大衣，身姿挺拔，面容冷峻，臉上有輕微的細紋，並不顯老，卻又兩鬢斑，比看起來滄桑許多。
中年男人身上透著股不易親近的冷凝。他似乎沒想到這裏會有站著個小姑娘，表情微楞了一下又很快恢覆如初。他的視線並沒有在楊綿綿身上多做停留，很快就越過她走往電梯走去。
楊綿綿註意到，在他的身體穿過女人的殘魂時，那抹殘魂似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拉了一下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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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游戲裏，【給我五星】又是那麽一個像殺人機器一樣的存在, 他以為現實中對方應該也會是個性格比較強勢日天日地的姑娘。結果玩了一個多小時下來，發現楊綿綿不僅長得可愛軟萌，性子也非常好，玩什麽都會問下他的意見，還會小心翼翼的提醒他讓他小心一點。
顧飛從來沒見過這麽貼心的妹子,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
原來玩這種無聊的兒童游戲也可以這麽有意思, 竟讓他有些樂不思蜀的感覺。
顧飛玩的很開心, 甚至連那疑似撞鬼的懼意都完全忘記了。
雖然兩人才第一次見面，但是顧飛覺得自己是完全可以接受一段網戀的。
顧飛腿長，走在前面，想著剛才的點滴, 臉色微微發紅。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都是妹子在主動，他身為一個大男人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顧飛這麽想著, 扒拉了下頭發，準備和和妹子說點什麽，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楊綿綿軟糯糯的聲音。
“今天玩得開心嗎？”
顧飛嘴角一揚，回頭看她：“開心……”
“你不說話, 我下次就不帶你了哦。”楊綿綿見圓圓明明很開心，卻非要繃著嘴角裝作不在意的傲嬌樣子, 笑著打趣道。
顧飛一楞, 這時才發現對方根本沒有看他, 而是低著頭，似乎正在和身側的空氣說話。
顧飛臉上白了幾分，有些不確定的問：“你剛才是在和誰說話？”
楊綿綿依舊側著頭看著身側，嘴角淺淺的揚起：“和圓圓。”
“圓圓？”顧飛忽然想起剛才那個物業說的話，背後的汗毛一下就豎了起來。
“你是說那個照片上的孩子……他一直在……在……這裏？”
顧飛說話時喉嚨發緊，完全沒意識道自己成了個結巴。
“對啊。”楊綿綿點頭，“你剛才不是跟他玩的很開心嗎？”
顧飛：“……”
不，他一點都不開心。
一想到自己剛才跟一只鬼玩了一個多小時，顧飛整個人都不好了。
原來剛才一直是他自作多情嗎？
太陽漸漸西沈，很快就要到黃昏了。黃昏時刻，陰陽交替，氣場最是駁雜。
楊綿綿牽著圓圓來到小區單元樓下，道：“快跟著哥哥回去吧。”
正要踏上臺階的顧飛聞言，虎軀一震，立馬回頭看向楊綿綿：“你讓誰跟我回去？”
楊綿綿朝空無一人的地方努了努嘴：“自然是圓圓。”
一只鬼！
顧飛瞪圓了眼：“你不是來捉鬼的嗎，不把他收走嗎！”
“誰說他是鬼了？”楊綿綿道：“圓圓只是一縷離體的生魂，等他父母來接他回去後就會離開了。”
聽楊綿綿這麽說，顧飛心裏總算好受了一點，可那畢竟還是看不到的東西，一想到要和他共處一室，顧飛心裏就毛毛的。
“要不讓他跟你回去吧，等他爸媽來了，我再通知你。”顧飛道。
剛才在物業辦公室給圓圓的父母打了電話，對方已經答應明天會過來一趟。
他原本以為對方會讓他把東西寄過去的，沒想到對方竟然願意特意坐飛機回來取一本繪本，這似乎和物業口中描述的那對不靠譜的父母不太一樣。
楊綿綿聞言翻了個白眼，“若是跟我回去被什麽東西沖撞到，生魂沒法歸位，成了陰魂天天纏著你我就沒辦法了。”
生魂最是脆弱，更何況圓圓的情況還很特殊。人有三魂七魄，他這縷生魂，只是一魂，所以非常容易被其他混亂的氣場給影響，若是被影響到，想再回到身體裏就很難了。
以圓圓現在的情況，熟悉的環境有利於他魂體的穩定，而那房子裏幾個年輕小夥住著，陽氣重，圓圓的生魂和他們待在一起最合適不過了。
顧飛被楊綿綿說的可能性嚇了一跳，閉著嘴巴不說話了，可是臉色卻不太好。
楊綿綿一直將人送到了房門口，對圓圓道：“快進去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圓圓卻不放手。
他的眼睛很大，裏面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固執又倔強的盯著她。
“你也不要我了嗎？”
看著圓圓臉上這不符合年紀的堅強隱忍，楊綿綿覺得心尖似乎被什麽蟄了一下。
她只是跟他玩了一個一小會兒，這孩子卻像是認定了她一般。
他是多麽渴望陪伴。
楊綿綿蹲下身，摸了摸圓圓的小臉：“你的家在這裏，你還要在這裏等爸爸媽媽不是嗎？乖，你要是跟我走了，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住的那個小區陰氣重，陰魂橫行，生魂很容易被沖撞到。楊綿綿是沒辦法帶他回去的。
圓圓聞言，小臉一下緊繃了起來：“他們不要我，我也不要他們。”
楊綿綿蹲下聲看著他，在顧飛眼裏卻是她蹲在樓道口對著空氣在說話。
幸好現在沒有其他人進出，不然看到這一幕估計會以為她是神經病。
“圓圓乖，你爸爸媽媽做的不對，姐姐明天幫你教訓他們好不好？”楊綿綿伸出了小拇指，“我們來拉鉤鉤，姐姐明天保證還來看你。你要是跟我回去，以後就再也沒辦法跟我一起玩了。”
圓圓盯著楊綿綿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伸出了小拇指。
孩子，其實真的是很容易滿足的。
楊綿綿看著顧飛打開門，她沖圓圓揮了揮手，對方盯著她看了一眼，這才不情不願的進了去。
顧飛雖然百般不情願，但是楊綿綿都這麽說了他也沒辦法。
說到底圓圓只是一個看不到摸不著的魂魄而已，說給別人聽，還不見得有人會相信。
可是理解是一會兒事，真的能夠做到裝作什麽都沒發生是另一會兒事。
“隊長你送妹子下樓用了一個小時四十五分鐘。”顧飛一回來泡面頭就打趣道：“快，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和妹子約會去了。”
顧飛嘴角抽了抽，他是和一只鬼約會去了。
顧飛左右看了看，那種明明有但是卻有看不見的感覺讓他茫然又無力，他沒有帶孩子的經驗，更何況對方還是看不見摸不著的生魂。
可是他知道了，又不能裝作對方不存在。
最後他還是選擇打開了游戲室的大門。對方既然喜歡玩游戲，就讓他玩吧。
這種感覺就好像親戚家的孩子來家裏做客一樣，身為主人顧飛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可是又看不到人，他下意識學著楊綿綿的樣子對著身側的位置道：“你……你自己玩吧，要是有什麽需要你給我說……不，你給我托夢，唉，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托夢……”
已經坐在椅子上的圓圓一臉無語的看著顧飛像個大傻個一樣的杵在門口自說自話，他傲嬌的繃著臉，嘴角卻忍不住微微揚起。
“老大你一個人在嘀咕什麽呢。”泡面頭走過來，疑惑的在游戲室裏瞅了瞅。
顧飛連忙住了嘴，匆匆關上了房門，在關上門的前一刻，他下意識的掃了一眼游戲室裏的手機。
都是鎖屏的。
關好門，顧飛咳了兩聲道：“什麽事？”
泡面頭見他臉色不太好，心裏也跟著咯噔了一下。
“隊長，妹子不願意來嗎？”
顧飛一楞，這才反應過來，他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
楊綿綿站在16樓的走廊上，卻並沒有離開。
來時看到的那抹殘魂還在那，固執的徘徊在那個角落，就像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
再看到這抹殘魂，楊綿綿依舊覺得有一絲熟悉感，她忍不住朝她走近了一些，但是又不敢靠的太近。
這抹殘魂似乎已經太久了，每日徘徊在這裏被來往的住戶陽氣沖撞，已經很淡很淡了。淡到自身的陰氣連一抹孩子的生魂都無法影響的地步。
否則有這抹陰魂在這兒，圓圓的生魂絕對不會還是如此幹凈純粹。
她若是靠的近了，對方很可能會被她身上的陽氣給灼燒成一縷青煙。
自從她做了網約車司機，見過太多陰魂鬼怪，在她眼裏，這些陰魂就和普通人一樣，都有他們自己的命運軌跡，若是平常，她是很少會主動去管一個陰魂的閑事的。
或許是對方帶給她的那縷熟悉的感覺，也或許是殘魂臉上的茫然無措叫人看了心生不忍，楊綿綿忽然很想幫幫她。
走廊的盡頭呈t字型，往裏面還有兩戶人。楊綿綿一時並不確定這縷殘魂是想進去哪裏。
“你還記得你叫什麽名字嗎？”楊綿綿又稍微湊近了一點點，站在安全的範圍裏小聲問她。
那殘魂眨了眨眼，她已經在這裏游蕩了很久很久了，沒有一個人看得到她。
楊綿綿見對方不說話，又道：“我在跟你說話，就是你，穿碎花裙針織外套的陰魂小姐姐。”
殘魂又眨了眨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
碎花群，針織外套……
殘魂眼中閃過了一絲亮光，“我叫……”殘魂張了張嘴，眼中的亮光卻又忽然暗淡了下去。
“我叫什麽……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麽……”
看來她已經忘記了。
“那你還記得什麽？”楊綿綿問出這個問題後，自己都嘆了一口氣，姓名是與這個世界聯系的最後一縷的羈絆，如果這縷殘魂連自己的名字都已經忘記，那她的記憶估計已經全部蒼白，或許連她自己都已經忘卻為何要固執的游蕩在這裏。
殘魂張合了數次，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乎在回憶什麽：“餘……”
她的嘴角剛剛溢出一絲字，楊綿綿還沒來得及聽清，走廊盡頭偏右側的房門忽然打開了。
走出來的是個不茍言笑的中年男人，穿著黑色的大衣，身姿挺拔，面容冷峻，臉上有輕微的細紋，並不顯老，卻又兩鬢斑，比看起來滄桑許多。
中年男人身上透著股不易親近的冷凝。他似乎沒想到這裏會有站著個小姑娘，表情微楞了一下又很快恢覆如初。他的視線並沒有在楊綿綿身上多做停留，很快就越過她走往電梯走去。
楊綿綿註意到，在他的身體穿過女人的殘魂時，那抹殘魂似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拉了一下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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